环球热消息：全球贸易展现出韧性 加强多边贸易体系建设至关重要
俄乌冲突已发生一年了，全球贸易格局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俄乌冲突下全球能源与粮食的自由流动一度中断，供应链陷入瓶颈。本就在新冠疫情下受挫的全球多边贸易，在俄乌冲突下显得更加艰难。供应链受阻导致全球能源以及粮食价格大幅上涨，市场波动加剧，进而导致美欧等发达经济体通胀水平持续攀升。与此同时，全球贸易碎片化更加严重，贸易保护主义也有所抬头。
不过，尽管全球自由贸易在俄乌冲突下有所受损，但在2022年总体表现出了韧性。世贸组织（WTO）2月23日发布的一份信息简报显示，由于受俄乌冲突严重影响的经济体找到了替代供应来源，2022年全球贸易保持弹性，表现好于此前悲观预测。就长期前景而言，WTO预测显示，加强多边贸易体系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如果国际合作破裂，最不发达国家可能受到最严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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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能源及粮食供应链已有所改善
由于俄罗斯和乌克兰是全球能源以及粮食的重要出口国，因此在俄乌冲突发生后，全球粮食以及能源出口和供应链一度陷入混乱。全球粮食以及原油和天然气价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飙升。粮食与能源安全引发了更多的关注。
时隔一年，当前，全球主要能源以及粮食供应链已经有所恢复。WTO指出，受俄乌冲突严重影响的产品贸易和受影响最大的国家的贸易具有显著的弹性。贸易伙伴找到了替代来源，以填补受冲突影响的大多数产品缺口，如小麦、玉米、向日葵产品、化肥、燃料等。
华兴资本首席经济学家李宗光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2022年，俄乌冲突对全球粮食和能源供应链产生巨大冲击，导致能源和粮食价格短期大幅上行。但当前能源以及粮食价格均出现大幅回落，表明目前供应链情况已经出现较大的改善。
从粮食价格看，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小麦期货价格在俄乌冲突前约为8美元/蒲式耳，其后最高涨至近14美元/蒲式耳。去年5月之后，价格出现持续回落，当前约为7.2美元/蒲式耳。CBOT玉米期货价格也有着类似的表现，由俄乌冲突前的6.5美元/蒲式耳，最高涨至8.3美元/蒲式耳，最近回到冲突前的水平。
从能源价格看，布油在俄乌冲突前为90美元/桶，最高涨至140美元/桶。去年6月份以来，该价格持续回落，当前约为80美元/桶。德国天然气价格由俄乌冲突前的30美元/百万英热，最高涨至约70美元/百万英热。今年1月份，该价格已回落至20美元/百万英热。粮食供应的缓解得益于2022年7月达成的黑海谷物倡议，其允许通过安全的海上人道主义走廊，从乌克兰位于黑海的三个主要港口向世界各地出口谷物、其他食品和包括氨在内的化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全球的粮食供应与贸易已经彻底摆脱困境。“未来粮食供应仍有较大的不确定性。一方面，黑海谷物倡议在3月18日之前将面临再次谈判，这将决定未来全球小麦、玉米等的供应走向，目前仍存在较大的变数；另一方面，随着乌克兰粮食的减产和不断出口，乌克兰国内的库存也正在接近正常水平，这代表着乌克兰很难维持其高水平的粮食出口。根据乌克兰农业经济研究所预测，2022年乌克兰小麦产量预计为2000万吨，同比减产37.5%；玉米产量预计为3000万吨，同比减产23%。2023年，乌克兰谷物产量预计将继续回落。”李宗光表示。
在能源供应方面，李宗光认为，俄乌冲突的影响在边际递减。一方面，尽管美国及其盟友进行诸多限制，俄罗斯石油产量照旧十分惊人。自2022年4月触及日产1005万桶的低点以来，2022年底，俄罗斯石油日产量已回升至每日1090万桶；另一方面，俄乌冲突以来，欧盟一直极力降低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2021年，欧盟有24.8%的石油进口来自俄罗斯，其次为挪威（9.4%）和美国（8.9%）。但到去年第三季度，俄罗斯的占比降至14.4%，美国则升至11.9%，超过挪威排名第二。在天然气方面，去年上半年，得益于欧盟需求飙升，美国一跃成为全球最大液化天然气出口国。美国出口的液化天然气中约69%运往了欧洲，远高于2021年的35%。另外，欧盟也在加快推进绿色能源转型，欧盟委员会拟通过节能、燃料来源多样化、电气化以及产业增加可再生氢气、生物气体和生物甲烷的使用，来实现能源转型的目标。
全球自由贸易体系遭遇挑战
俄乌冲突发生后，全球贸易紧张局势有所加剧，贸易保护主义也有抬头之势。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监测，在俄乌冲突发生后，已有约30个国家限制了粮食、能源和其他重要大宗商品的贸易。
李宗光表示，2018年以来，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愈发严重。2018年3月，时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宣布对多国钢铝等商品加征25%的关税，其后又对从中国进口的多种商品加征关税。拜登政府则转变为把贸易问题与国家安全挂钩。比如，2022年通过的《通胀削减法案》通过税收抵免等措施来扶持本土电动车产业，这引发了包括欧洲盟友在内的多国强烈不满。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化进入了停滞阶段，全球货物贸易占GDP的比重停止上升，甚至出现一定回落。2017年，特朗普上任以来，逆全球化和脱钩加速，全球多边贸易受到威胁。2022年，俄乌冲突加剧了这一进程。”李宗光表示。
李宗光认为，2022年以来，西方多国对俄罗斯的制裁不断加码，包括经济、金融、能源和防务等各个领域。外资从俄罗斯大规模撤离，跨国公司开始意识到地缘政治带来的巨大风险，加速构建安全的供应链。未来，随着供应链的转移以及区域化的加速，全球多边贸易体系将面临重大的挑战与变革。
与此同时，美国也在极大地干扰多边贸易体系的正常运行。自特朗普政府以来，美国便直接阻挠WTO上诉机构新法官遴选，作为全球贸易最高法院的上诉机构自2019年底因缺员正式“停摆”，世界贸易组织争端解决功能也因此部分陷入瘫痪。在今年2月27日举行的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构例会上，美国再次否决了由127个世贸组织成员共同提出的提案，提案要求启动上诉机构新法官遴选程序，这也是该提案第63次受阻。李宗光认为，未来，应加速推进WTO必要改革，增加应急机制，增加约束性和惩罚性机制，才能使得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在极端情况下也能有效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