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热点!施卫平|余家湾的香火(五)

来源: 腾讯网 2022-11-24 07:52:02

施卫平 笔名居一隅,区作协会员。1962年出生于崇明大同地区蟠龙六队,1978年因高考离家读书,毕业后曾在上海电机厂工作近十年。现居浦东金桥地区,业余爱好短小说、诗歌及散文写作。©本文经授权后发表,转载请联系本公众号编辑授权(微信:anxinlu)。

重逢

……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外面的树叶眼看着有点转黄,余家湾因为缺少了那头种猪,母猪们的配种问题出了点变化。好几家养着母猪专门要小猪仔卖钱的人家,去了远处乡里的畜牧兽医站,请人家来给人工授精。据说蛮贵,不过猪种也好。偏偏老芋头觉得不像话,以前都没这么弄的,这对阿花不是个应该的事!于是总想看看以后别处还有没有种猪肯过来,所以给耽搁了。

阿花心里是有些躁动的,但是也觉得没啥,反正已经下过这么多猪仔了,多怀少怀几胎,就看老芋头安排吧!

趁着猪圈门一直还开放着,阿花又叫着来富一起进山去了。 

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山里的树叶红黄绿各种颜色都有,坡地上随处可以找到熟透了落地的野果子,甚至山溪里的泉水也特别清冽甘甜。一进山里,阿花就玩得特别开心,来富也一样蹦得欢!

一会儿,山风中忽然吹来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阿花和来富都立定了,朝远处出现的动静方向看。果然,是那几头野猪出现了,为首的就是那个“刚鬃哥”。阿花是母猪,到这里当然不算是侵犯刚鬃哥的领地,而且以前也熟悉。所以,刚鬃哥就一溜小跑冲到了阿花面前,神秘地朝阿花眨眨眼睛:“记得吗?叫我刚鬃哥?”

阿花居然脱口而出:“刚鬃哥!”随即,自己吃了一惊!

“哎!大妹子”这刚鬃哥听到阿花真的开口叫了自己,高兴地跳了起来,并且在原地癫头癫脑地打了好几个转。停下来又问:

“今天怎么又来了,专门来找我的?”

“不是的!”阿花说:“我们都来好几次了!”

“是吗?”刚鬃哥开心极了:“大妹子,你叫什么?跟我们一起玩?”

“不了不了!”阿花连忙推辞,她想:我是家猪,刚认识就和人家野猪一起疯玩总是不太好。

这时,来富在边上插了一句:“她叫阿花!”

“噢!”刚鬃哥看了来富一眼,又转头对阿花说:“那我以后就叫你‘花妹妹’了?”

阿花闻言,既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阿花想,也总得和人家多说几句话,就问:“你们是住在哪里的?”

“就不远”刚鬃哥说:“我带你去看看。”

阿花说:“好吧!”

于是,这野猪在前,带着后面的家猪,就往远处的一片红褐色树林走。来富也远远地跟了过去。

这是一片橡树林,树形有高有矮,树干大多奇特苍劲,优美多姿。枝繁叶茂的锯齿形橡树叶,因为季节的缘故,多数由绿转为红褐色,枝叶间还挂满了很多成熟而即将掉落的橡子。树林中间稍有开阔一点的地方,一个灌木丛中,有块半露不露的小洼地。很多尚未落叶的藤蔓,几乎遮盖了整个洼地上空,有种想要遮风挡雨的意思。而地上,则厚厚地铺了一层落叶,明显有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看得出,这一群野猪选这个地方做猪窝,真是再合适不过。

阿花觉得,住在这个地方,好像要比自己的猪圈浪漫得多。不过她并没有跟着刚鬃哥进里面,只是在入口站着往里看。又顺口问道:

“这山里就你们一家吗?”

刚鬃哥重新走出来说:“不,别地方也有。不过远着呢!我的领地很大,谁也别想来侵犯我!”

一听“领地”两字,阿花猛然想起了南余村大白猪的事。估计来富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了,她一时心中有点异样。在刚鬃哥再次让她进去时,阿花坚持着摇了摇头,说:“不了,时间不早,主人要来喂食了”。就告辞了与来富一同往回走。

远远地,刚鬃哥还在后面喊:“花妹妹,以后等你经常来啊!”

顿悟

……

它们回到余家湾的时候,老芋头已经把阿花的猪食弄好倒在了食槽里。

阿花有些心事了,就不紧不慢地边吃边想着。正吃到一半,回自己家转了一圈的来富又来了,他的主人又没有给它留任何东西吃的。阿花就退到一边,把留下来一点猪食,让给来富吃。

天有些黑了,阿花忽而想起那天半夜老芋头到猪圈来和自己说的话,就说:

“来富,我们主人说,女儿终归不如儿子,好像还蛮痛苦又没地方说啥的!你知道香火是什么意思吗?”

“你说啥?”来富打了个饱嗝,看了看阿花:“你说啥?”

阿花便原原本本把那天老芋头说的话讲了一遍。

事情有点深奥,来富想了半天,也讲不清为什么儿子的儿子可以姓余,女儿的儿子就不可以姓余。至于香火是什么意思,他就更搞不清楚了。只好对阿花讲:

“他们人就是那么复杂,你管他那么多干啥?”

两个一时无话,各想心事。

过了好久,来富突然对阿花说:

“阿花,大白猪死了,你不如直接找刚鬃哥去和他生一窝猪仔。我看他那么喜欢你!”

阿花闻言一惊,连忙“啐”了一口,怪来富:

“你在说啥呢,这么不着调!我们家猪怎么可以和野猪瞎搞,这传出去真要被笑死了!”

没想到,来富还一本正经的说:“阿花,我是为你好!你上次也说过,它们野猪是有天年的,受保护。”

阿花说:“我也是有天年的!”

“我们的天年能和野猪比吗?”来富说:“你我一起活下去,活到老死,也就十几年的时间。”

“那么刚鬃哥他们能活多少年?”

来富说:“我也不知真假,上次听人说,野猪能活五十岁左右。”

阿花接话:“我已经五六十岁了啊!”

“呵呵呵”来富笑了起来:“你又忘了?你们家猪是活的是小岁,它们野猪活的是大岁。像你这么算法,你刚鬃哥可以活六百岁了!”

“哦!”阿花有点不好意思:“我倒是真的忘了。”

“要紧的是,它们一代代活下去,没有人敢杀它们!”来富顿了顿,问阿花:“你说你,还有这余家湾的其它母猪,每年都生了那么多猪仔,哪一个是活得长的?”

“那是别人家看上了,被别人家买去养了啊!”阿花有点不服气。

“别人家买去养了干什么,还不是杀了吃肉?”来富自顾自说着,把阿花听得有些心惊肉跳的,但又无法反驳。

来富又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家猪的年龄是小岁,按一个月一岁计?”

阿花摇摇头,表示不解。来富于是点穿了:“那是因为,你们家猪要是像野猪一样按年算,绝大多数就只能活一二岁,说出来不好听!”

见阿花被自己说得有点做不了声,来富就起身准备回自家的狗窝去。临了,又说:

“光有老芋头给你天年不行啊,还要像我来富一样有后代,一代代传下去,不要管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否则,就像村东头那个孤老太,无儿无女的,寿命活得再长,哪一天死了,照人们背后的说法,她的香火照样就灭了!”

“哦!”

说到这里,来富和阿花都恍然大悟:人说的香火,就是子孙后代!

心语编委会

主    编:陆安心

副主编:施炳刚

编    辑:沈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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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施卫平|余家湾的香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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