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小说《莲塘浮生》(308)伴房妈正式开始指导操练
长篇小说连载:莲塘浮生——福建闽侯程氏家人传说(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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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三〇八,伴房妈正式开始指导操练
(本章文字,请读者将“操练”替换成“性”,以方便理解。)
腊月的福州非常寒冷。
不过,洞房之内别有洞天。
刚才闹洞房闹了个把小时,一二十个男青年挤在洞房里又吵又闹的,房间里一点寒意都没有,冠云和大妹早就把大棉袍换成了单衣单裤。
闹房的走了之后,伴房妈依金婶让冠云的堂弟冠正端了一个火盆进来。
火盆里的炭火红彤彤,整个房间暖洋洋。
新娘大妹坐在床沿,心情很紧张,一句话不说。
新郎冠云坐在大妹身边,也一句话不说。
老师傅装得就像新手。
他跟大妹挨得很近,但也没敢跟大妹贴在一起,怕吓着她。
他知道她还小,才16岁,比自己小了整整10岁。
他抬着头,看着伴房妈,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看官或说,冠云都老师傅了还激动个啥?
实习生变成老师,临时工变成正式工,不会激动吗?
而且,这是结婚。
结婚不是只有操练一件事。
结婚,意味着他成家了,今夜开始他成为大妹的丈夫,顺利的话,一年之内他就升级当父亲了,怎能不激动?
那边厢,坐在他身边的大妹,脑子里一片凌乱。
从出嫁前夜到此刻的洞房花烛夜,24小时里,大妹所受到的冲击一波接一波。
而且,越往后,越暴烈。
母亲严氏昨夜“秘传”压箱底、嫁妆画、开袑裤(开裆裤)、白绫、银簪子等新娘五件套,那叫一个含蓄含糊。
当然,就算那样,也把大妹惊到脸红耳热心跳。
刚刚经历的闹房,一群“呆囝”,各种起哄,专拣羞死人的话讲,专拣羞死人的事让她做。
“呆囝”可不是呆子,福州话里,“呆囝”是流氓恶棍坏人。
呆=坏。
福州话里没有“坏”字,普通话里所有的“坏”字在福州话里一律替换成“呆”,呆货=坏东西、呆话=坏话、呆事=坏事……
“呆”在福州话里读ngai,是“呆”字读音ái的遗存。
程老汉小时候,“呆”字是多音字,一个是dāi,一个是ái。
1980年代中叶,国家语委把ái音取消了,“呆ái板”变成“呆dāi 板”。
此时此刻,那些闹房的“呆囝”已经走了,而更可怕的依金婶留下来了。
刚才,就是依金婶,摁住大妹的脑袋,抓住她的手,让她在那么多“呆囝”的面前做了那么多羞死人的事。
伴房妈依金婶拎着热水壶和锣盆(搪瓷脸盆)进来,回身把门关好拴上,大妹就又开始紧张了。
她知道依金婶要更加露骨地讲那羞死人的事,惊慌、害羞、忐忑不安。
不过,这些情绪已经不是非常强烈。
我在前面的章节里讲过,过去闹洞房玩这些不雅游戏的目的之一,是为新郎新娘稍后的圆房做一些铺垫,至少先打消一些羞怯感。
闹房确实在很大程度上缓和了大妹的紧张和不安,也在很大程度上拉近了大妹跟冠云的距离,所以刚才去床后的房桶(马桶)撒尿,虽然没有布帘,大妹也还敢脱了裤子撒尿。
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成年男人、一个还不大熟悉的成年男人在一个房间里独处,并且就在这屋里撒尿,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当然,这也跟她确实有点内急有关。
晚上的喜宴,她跟大家一样,喝了不少汤,所以有点顾不了那么多。
见床后那房桶(马桶)没有布帘遮挡,她对冠云说了一句“无偷看(莫偷看)”。其实那只是出于一个诸娘囝(黄花闺女)的本能,并没有实质的意义,也起不了作用。
大妹知道,如果冠云非要看,那可就不是“偷看”而是直接“看”。
自己已经是冠云的老婆了,还能不让他看?
坐在床沿等着羞人的事情发生,大妹吃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有一点好奇、期待,竟然迫切地想揭开谜底。
实际上,闹房为圆房做铺垫,不仅能打破禁忌,打消羞怯感,还撩起了大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欲望。
刚才闹房时,有人说操练会“舒畅”、“爽快”,可是昨夜母亲严氏明明说了会有一点疼,像针扱(针扎)一样,到底是哪样?
就在大妹紧张地坐在床沿心头鹿撞之际,伴房妈依金婶开始了她的操练指导课。
依金婶先问大妹:“汝妈有掏乇乞汝无?”你妈有拿东西给你没有?
大妹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妈掏什乇乞我?”我妈拿什么给我?
依金婶:“侬囝。”
侬囝,字面上的意思是:画的人、塑的人,也可以理解为画着人的画,人物雕塑。
大妹明白了,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嘴里“哦”了一声,就下床去翻她带过来的嫁妆箱,把母亲昨晚给她的新娘五件套里的压箱底、嫁妆画和那块白绫都拿了出来,交给依金婶。
五件套里的另外两件,开袑裤大妹穿着,银簪子在她头发里插着。
依金婶把压箱底陶瓷葫芦翻开,摆在床头的枕头边,把嫁妆画一张一张地看过去,选出一张动作很容易看懂的交给大妹:“汝看蜀看(你看一看)。”
又拿了一张给新郎冠云,说:“汝也看蜀看(你也看一看)。”
依金婶回头见大妹看画看得很敷衍,眼睛扫过一遍就扭头不看了,说:“新人汝看精仂囝,无做模模势。嚽无乇谪鼓,通天下老公嫲都者式。”新娘你看仔细一点,别迷迷糊糊的。这没什么羞臊的,通天下的夫妻都这样。
模,福州读音më,意思是:不清晰、马虎、迷糊。
福州成语“模模线行操”,字面意思是:迷迷糊糊地做操。用来比喻做事糊里糊涂。
大妹就只好把眼睛对着那张画。
依金婶指着大妹看的那张嫁妆画说:“会会意卖?今晡就学只蜀张做,女界倒礼,男界覆女界身礼。”会会意不?今晚就按这一张做,女的躺着,男的俯在女的身上。
她说得若无其事,极其自然,就像是在教新郎新娘拜堂一样。
接着,依金婶说:“仱褪衣裳裤。”现在脱衣裤,脱干净。
褪=脱。福州人不说“脱”,只说“褪”。
“褪”字在普通话里有两个读音,不同的读音表不同的意思。
一个读音是:tuì,褪色、褪毛……
一个读音是:tùn,本义就是脱衣服。元代韵书《韵会》,明代《字汇》都说:“褪,卸衣也。”
福州话里的“褪”,读音跟tùn,读作:taung,意思是“脱落”。
脱衣服、脱鞋子、脱手镯,脱袜子,都说“褪”。
落花,福州话是:褪花。
福州人也说“褪色”,taung nai。
现在越来越多的福州人不讲taung nai而讲toi lai,等于是跟着普通话的tui se走。
即便如此,任何一个福州人都一定不会跟着普通话讲“脱衣裳”,而还是只会讲“褪(taung)衣裳”。
依金婶一声令下,冠云闻风而动。
他先坐在床上脱了鞋,再脱裤,最后脱衣,脱完外衣脱肚兜。
话说过去男女都穿肚兜。
肚兜不仅保护肚脐和整个腹部,还有小口袋,可以装一些小东西,钥匙、钱之类。
没几分钟,冠云就清洁溜溜地钻进了被窝。
冠云对依金婶的存在还是感到有那么一点膈应,所以躲进被窝。
大妹却没动。
依金婶对大妹说:“新人快快来,褪去。”新娘快一点,脱掉。
大妹扭扭捏捏脱了衣服和裤子,上身的肚兜却不脱,下身还一条长裤也不脱。
依金婶说:“褪澈。”脱光。澈=干净。
大妹不动。
依金婶不再说话,上来就将大妹的肚兜解开脱了。